绞刑架之丢失的四月(5)

“是啊!”女人呜咽着说,“扫墓回来,他就变成这样了,一会儿说胡话,一会儿又躺在地上抽筋,还说他的哥哥被人谋杀了……”

“他是……为他哥哥扫墓吗?”

女人抬起头,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起初我以为自己这个问题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毕竟一个儿子死了,一个儿子又有精神病又有神经病,没有哪个女人能承受得起。谁知她哭着说:“所以说他总是说胡话啊……他是独子,哪来的哥哥……”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试探着问:“那你有没有记得,四月四号那天,或者四月份,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女人哽咽着,翻起眼睛望着天花板,像是在努力回忆,“我只记得我儿子扫墓回来就疯了,哪还有心情记得别的事?”

她也不记得。

看来,那个四月一定发生过什么,就在那座墓园。

8.六月十九日

墓园。

老刘叔蹲坐在墓园角落的草丛里,闷声抽烟。

从十岁起,他就在这座墓园做管理员,想来也有十几年了。我们彼此相识,但并不是朋友,记得有一年,我还投诉了他,因为他把我献给父母的供品偷走了。

“老刘叔!”我远远地叫了一声。

“臭小子!”老刘叔站起来,“别说我又拿你爹妈的供品啊!”

“您老怎么这么记仇?”我笑着。

“哼!”老刘叔把烟屁股踩进泥土里。

“今年清明节时,怎么没见到您?我本来还想让你见见我女朋友,替我把把关呢!”我假装很随意地说。

“我哪敢给你把关?”老刘叔又点了一根烟,低着头,盯着脚下的草丛,嘀咕着,“怎么一走到这儿,我就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儿?”

“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别瞎说!”老刘叔“呸呸”了两声,“不过……干这行久了,也许真应该去拜拜菩萨,我最近总迷迷瞪瞪的,好像做梦似的。”

说罢,他不再理我,皱眉头,嘀嘀咕咕地继续巡视墓园。

他脚下的草丛里,有一块土坷垃被碾碎了,隐约露出一截黑色尼龙绳,绳子上印着几个字母,和那部破裂的相机的牌子一样。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一定是那部相机的绳套。

 下一页 尾页

9.六月二十日

那个可怜的、既有精神病又有神经病的少年,叫莫文。许是药物作用,他看起来好了许多,眼睛里那种令人担忧的、亢奋的光芒也消失了。

他似乎很喜欢我,无论打针吃药都必须我在旁边,他才肯配合,搞得同事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闲暇时,他总扯着我聊电影,他熟知每一部科幻电影,并对电影里天马行空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有一次,我假装无意提起他的哥哥,他顿然警觉地直起身子,低声说:“他被谋杀了……确切说,是被删除了……所以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存在过。”

“什么?”果然精神病人思维广……

“他,我的哥哥‘莫名’,因为想做我现在计划做的事,却采用了过于直接的方式,因此被他们发现了。他们删除了他!”莫文紧张地说。

“那么……你现在计划做的事是……”

莫文很夸张地笑了笑,“我是精神病又不是白痴,我才不会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件事……你知道……网络上有个绞刑架吗?”

我摇摇头。

“它是一种高智能程序,有自主的生命和智慧,还具有感染力。它可以自由自在遨游在网络中,遇到自己看顺眼的虚拟游戏角色啊,或者什么数据啊,就把它们变成和自己一样有生命和智慧的‘人’。”

您可能还会对下面的文章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