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凶徒(8)
“看他们做什么?”赵国梁对望着他们背影的郑郝说道,“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吴长生吧。”
所谓疯子,某种意义上就是能自在哭自在笑的人。吴长生刚才还被吓得大哭,现在又对着地上的蚂蚁哈哈大笑了。
草地上站着不少人,有人呆坐在长椅上宛如石像,有人伏在地上学着牛叫,还有人自顾自地唱着不成曲调的歌……放风的时候,这里简直就是群魔乱舞。
赵国梁和郑郝远远看着他们:“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他们会做噩梦,吴长生又为什么疯了。”
“以下的都是我的推理了。”赵国梁说道,“像吴长生这样对梦境如此了解的人也许能控制别人的梦境。对于梦学大师来说,几句引导或者几个心理暗示就能对他人的梦产生影响。”
“这么说来,吴长生确实有控制他人梦境的能力。”郑郝想起吴长生曾替一个大妈根除噩梦的事。
“那就不奇怪了。吴长生悄悄潜入陈琳他们房内,将自己描绘的噩梦一点点注入他们的意识,引导他们陷入自己构筑的梦境里。他就是想逼他们分开,好让自己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解开催眠暗示也不简单,至少要和施术者相同等级才行,国内这样的催眠师可不好找。”
下一页 尾页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早期,一对叫艾瑞卡和朱莉的姐妹,她们在参加一些神秘的宗教集会后声称她们恢复了长期受到压抑的记忆,控诉其父对她们进行过性侵犯、乱伦甚至鸡奸。她的父亲保罗自然否认这些莫须有的指控。在漫长的调查过程中,保罗被关在一个狭小的单人牢房中,灯光从不关闭……这时,监狱牧师和几名精神分析师开始引导保罗,让他挖掘出“内心的恶魔”。
保罗开始承认这些指控,并提供了大量犯罪的细节。但这些细节与艾瑞卡姐妹的说法不符,随后的调查中也没有发现任何证据。
艾瑞卡姐妹和她们的父亲保罗都是被有心之人给催眠了,他将这些“事实”通过心理暗示和引导,让两人深信不疑,堕入这个梦境无法自拔。现实中的记忆都可以操纵,梦境自然也可行。
“人的意识就像一汪深潭,如果真的有鬼,那鬼八成就住在那里。”赵国梁说道,“催眠师最脆弱的时候就是在他正催眠他人时,他需要完全放松敞开内心,这也是他内心最缺乏防备的时候,他不能受到一丝打扰。那天晚上有人出殡,哀乐和哭声一起在窗外响起。”赵国梁说,“本就心中有鬼的吴长生怕了,哀乐带来的恐惧、杀人的兴奋、报仇后的得意……这些情感超过了他承受的极限,他错把梦境当作现实从而自首了。”
郑郝看着远处的吴长生:“害人终害己,他也算是受到惩罚了。”
他们不再言语,一起离开了病院。
陈琳和何自达分开后就再也没有做过噩梦,只要他们保持单身就不会受到梦境的骚扰,一旦寻求伴侣噩梦就会重临。这两人也许只能形单影只地活下去了,这或许是背叛的报应。
郑郝退休了,他买了一些水果去看望吴长生,却被告知吴长生已经转院走了,是一个神秘人物替他办的手续。没人知道吴长生去了哪里。
那天他们走后的事,当然也无人知晓,吴长生见没人再关注他了,他就抢了身边一位老人手里的橘子。慢慢剥开果皮,饱满的果肉在夕照下呈现炫目的猩红,吴长生往嘴里丢了一瓣果肉,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沉浸在这份甜蜜中。
香炉中的沉水香烧到正好,醇厚的香气弥漫开来,一丝丝地往人鼻孔里钻,故事混在香气中仿佛也带上了特殊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