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之月(17)

肖阳咬紧了牙,双眼被恨意烧得通红。他脚跟一旋,就往门外走去,甚至没有看水灵一眼。愤怒的情绪像是火焰,烧毁了其余纤细的情感,他在绝望与愤怒中无法思考。

"肖阳。"她挣扎着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后方抱住他,死都不愿意放手,害怕抱得不够用力,就会永远地失去他----不是失去他的人,而是失去他的心。

"放手。"他冷冷地说。先前那个温柔诱惑她的男人,在此刻已经彻底消失。

"你要去哪里?"她问着,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她是不是真的该放手?在爱他的同时,她能够承受多少伤害?

"去开炉,我要燃起炉火,开始铸剑。"他的浓眉紧紧地皱起,不耐烦地想推开她。她纤细的双手扣住他的腰,硬是不肯放开;难以想像那么娇弱的她,竟也会有这样的力量。

"不行的现在铸剑的话会凝聚鬼魂。"她用力摇着头,不肯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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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陡然转过头来,逼视着她,也挣脱了她的拥抱。"我不在乎!如果招来厉鬼、凝聚鬼魂可以铸出好剑来,那么我也愿意。"他推开了她,冷眼看着她挣扎着又想抱住他,柔软的红唇颤抖着,脸上都是泪水。"别想阻止我。"他警告着。

"不,我必须阻止你,肖阳,我不能让你去开炉。"她为他担忧着,不愿意看见他因为复仇而涡灭了理智。

没有人敢在五月开炉,那些在禁忌时期开了炉铸剑的匠师,最后都惨遭横祸而死,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他遭受厄运?

他冷笑一声,捏起她的下颚,被她的眼泪与阻止弄得心烦到极点。那些烦乱转为残忍,他此刻正在绝望的深渊里,疯狂地想要破坏眼前的一切,根本也无法在意,如今的言行对她会有多大的伤害。

"你想阻止我吗?凭什么阻止我?"他冷冷地笑着,黑眸里没有半分怜爱,有的只是令人胆寒的残忍。"啊,是因为我破了你的处子之身,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所以你以为有权阻止我?"

她无助地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肖阳,别这么说,求求你,别把我们之间说得那么不堪,你是我相公呀!"她不敢再妄想拥抱他,一双手反倒牢牢地覆盖住耳朵,不愿意听他所说的话。

他用力拨开她的双手,就是要强迫她听。他要伤害她,彻彻底底地伤害她,让她如同他一样的绝望!

"不堪?你不敢听吗?说明白些不就是这样?我碰过了你,所以你才会对我死心塌地,不是吗?"他的嘴角扭曲着,面目十分狰拧,刻意丑化那一切。"蓝水灵,让我告诉你,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计谋。在铁城外的茶棚,我会愿意出现救你,不是因为见义勇为,而是知晓了你是绝代铸剑匠师的女儿。"

泪水不断滑下,她的心被他的残忍戳刺得千疮百孔。"不,不是的,肖阳,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她狂乱地摇着头,连神魂都被痛苦腐蚀,全身失去力气。

"我没有骗你,我会留在铸剑谷,刻意接近你、诱惑你,都只是为了得到海家的铸剑秘诀。"他看见她脸色苍白,因为难言的心痛而摇摇欲坠,然而他的心早就被复仇的火焰蒙蔽,无法再看见其他。"

她的心好痛,痛得没有办法呼吸,连泪水都无法流出,全部的悲伤凝结在清澈的眼眸里,连心都只得冰冷了。

"一切都是为了铸剑?"她小声地问着,声音细若蚊蚋,苍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睛甚至没有焦距,只是茫然地看向远处。

"一切都是为了铸剑,"他重复着,像是在摧残一只最无助的小动物,有着变态的残忍快意。他逼近她苍白的脸儿,一字一句地说着。"那不是什么见鬼的爱情,你明白了吗?我无法爱人的,对我来说,世上没有比复仇更重要的事情。"他缓慢地说完,而后推开了软弱无力的她,踏步走出了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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