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聊斋之邪屋(7)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大得不正常了,现在它又变大了一点,一天也不能拖了。米萝脚步飞快,很快就赶到了老包住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敞开着,房东站在门口,正朝外扔东西——木头娃娃,破玩具汽车,水枪,足球,各种各样破烂的玩具在门口堆成一堆,就是没看到老包。

“老包呢?”米萝喘着气问。

“搬走了。”那人说,“他都藏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搬哪去了?”米萝大声问。

“不知道。”

米萝耳朵里轰隆作响,要不是陈非扶着她,她几乎就倒下去了。

老包搬走了,钱没有了,搬走的希望成为泡影,而接下来的几天如何生存呢?米萝欲哭无泪。陈非拼命安慰她,两人慢腾腾地走回了那怪房子。

那该死的怪房子!

陈非打电话找朋友借了两百块钱,再也借不到更多了,在这座城市,他们只认识这么些穷朋友。这两百块钱要用20多天,必须撑到陈非下一次发工资,生活变得异常沉重起来。

而米萝的腹部也一天比一天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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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天过去了,米萝眼睁睁看着陈非一天天变老,现在他看起来仿佛有三十五六岁了,背有些驼,疲倦的神情仿佛面纱般罩在他脸上,始终不曾拂去。

而她的肚子也吹气般地变大了。

她在恐惧中数着时间——孩子就快出世了,她不知道这会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更要命的是,他们连看医生的钱也没有。

也许她只能在这栋怪房子里生孩子了!

她恐惧着,期待着,终于等到了那一天。

她要生了。

他们还剩下80块钱的时候,阵痛开始了,她决定在家里自然生产,但陈非不同意。

“我们没钱。”她咬着牙齿忍痛说。

“你别管。”陈非红着眼睛说。

陈非叫了辆的士,她坚决不同意,坚持要坐公交车,陈非不由分说把她推了上去。

临进产房前,她还在担心没钱付手术费,但陈非让她什么都别管。

当她从沉睡中醒来时,陈非不在身边,紧挨着她身体的左边,睡着一个小小的襁褓。

这就是那孩子吗?

她的心剧烈跳动起来,颤抖着把襁褓打开——一张圆润的脸,看起来很正常。她松了一口气,把襁褓再剥开一点,那孩子张开嘴打了个哈欠。

她愣住了。

那孩子嘴里,似乎有什么光闪过。

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轻轻掰开孩子花瓣般的嘴唇——在那柔嫩的小嘴里,长着一排整整齐齐的牙齿。

而在孩子的头上,满头雪白的长发,随着襁褓的展开,银子般宣泄出来,亮闪闪的光芒让她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愣了半天,忍不住叫了一声,一把跳下地,拔掉手上的针头,抱着孩子就冲了出去。

她要去找陈非!

他们的孩子果然未老先衰,这都是那房子害的!

这都是老包害的!

她心里心疼这个孩子,又恨老包,一边心疼一边愤怒着,就这么光着脚冲出了病房,在住院部的花园里乱窜着,引来了无数的目光。

她什么都不在乎,孩子已经这样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乎什么,她只想找到陈非。陈非现在是她唯一的支柱,她想找到他,在他肩膀上靠靠。

但哪里也没看到陈非。

反而让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60来岁,满脸的皱纹,肥嘟嘟的两颊几乎垂到了肩膀上,一双怯生生的三角眼一刻也不安分地转动着,手里拿着一袋薯片,这个人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老包,这是老包。她没顾得上去想老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一把冲了过去,狠狠地揪住了他:“老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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