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敲门声
〈—〉夜色漆黑扣门声声
说起来可真够怕人,在一个秋风凄凄,细雨如织,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有一个黑影子翻过矮矮的墙院,扣响了小李花嫂家的门!
咚咚,咚咚……
小花嫂的丈夫林英十年前就死去了。那时候,他的女儿小花刚出月子。从此娘俩相依为命,折薪而炊,数米而食。日子虽然清苦,可总算熬过来了,也从没人打扰过她们平静的生活,可今晚……
咚咚,咚咚……
又是一阵敲门声,而且声音较前急促了许多!
“谁!”小花嫂一手搂紧了小花,一手本能的拿起了炕边的木枕头!“我是你家的林英啊!快开门!我饿,我冷!”
“林英!”听到这个名字,小花嫂绷紧的神经像是断弦了,心里越发恐惧了!她吃惊的原因倒不是因为是林英,而是怎么可能是林英!
林英是她的丈夫,可他在十年前就死去了呀!那是一次黑社会性质的火并。林英身中数枪,血肉模糊,面目皆非。她从衣服上才认出了他:那是一件他非常爱穿的伟志西服,平时总舍不得着身,只有出门时才当礼服穿的,想不到这次竟成了他的尸衣!衣服口袋里还装着丈夫的身份证和当月的电话费清单哪!
那是一次多么可怕的噩梦哪!——在亲戚和邻里乡党的帮助下,她为他擦拭了周身的血迹,把丈夫抬进了一个加长的棺材里(丈夫身高一米九余,棺材要特长的)。在举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后,一座小小的土丘留在了泪人般的小花嫂身后!可是今晚……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那声音好像是的。
决不可能!小花嫂定了定神,随即丢开惊慌失措的小花,顺手从墙角取来一根木杠子(那是平时用来防贼用的)。鞋也顾不得穿,几乎踉跄般地奔过去,用那根木杠子顶死了那扇本来就关得死死的大门!
“咚咚,咚咚……”
紧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时候的雨,似乎更密更紧了!院子里的那些散乱的稻草垛子呀,黑乎乎的柴草堆子呀,全都影影绰绰的,在风雨中笨拙地扭动着身子。这一切连同那“咚咚”的敲门声搅和在一起,显得格外地阴森可怖和怕人!
小花嫂是从不相信有鬼有神的,虽说她逢年过节有时也磕磕头,烧烧香,不过用她的话来说:乡下的女人都是那个样子。但今晚,难不成真是丈夫的毅魂归来了吗?她还真有点疑信参半了!想到这里,他心里升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脑子里浮现出了丈夫十多年前死去的那一幕。
那是一个噩梦般的日子:当时因为家贫和诸事不顺的原因,她被医生诊断为得了一种心里障碍的什么病。这是一种很顽的病。要治好得花很多很多的钱。由于着急筹钱看病,丈夫被糊里糊涂地拖进了一个黑社会性质的团伙。他的工作主要是“捎货”,就是从一个叫老四的人手里领回海洛因或冰毒之类的毒品,再把它交给一个叫老七的“接货”人手里。这个老七既是接货人,又是他的上线,是一个样子很凶的黑脸男人。据说是因为他排行第七,又长着一副黑模样,所以大家都叫他黑七。这个黑七,脸黑,心更黑。六亲不认,办事残忍。顺之一脸春风,一旦触犯了他的“龙颜”,别想活着出门!不过,在他手下办事,钱干,票子响。只要你交货顺当,任务完成,票子哗哗一点,一个子都不会少给你!
这个行当确实赚钱,没有多长时间,丈夫便拿回了一叠百元大钞。不但给自己治好了病,拮据的生活也有了好转。但就在这时,丈夫发现了一件既蹊跷又可怕的事:有两个同行在“捎货”途中,因为引起了警察的注意,黑七便残忍地将他的这两个同行装进麻袋沉江了!他俩可什么错也没有,什么“龙颜”也没有触犯啊!可后果还是这般的不堪设想啊!这真是“不入江湖想江湖,入了江湖怕江湖”!他吃了这一吓,脑子也清了,心也退了,脚步也慢了,行动也变得谨小慎微了。现在,他除了防着警察的明抢,更得提防着黑七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