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房子

自打我的双眼从混沌的儿时熟悉这个世界开始,就会经常走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平日里,小伙伴们会有说有笑的在一个破旧的老房子前经过,我们偶尔会朝它看一眼,太冷清了。我常试着用同情的目光去阅读它的岁月——青苔已经爬满了惨败的屋檐,里面破损的横梁隐约可见,曾经有个胆子大的孩子想进去一探究竟,却硬生生的被我们拦在了外面。

有那么一天,我和一个好哥们踢完球,恰恰走在了这条路,步入冬日的晚总是来得那么突然,我胆子小,低着头紧跟在他后面,怀里的足球被我抱得死死的。他突然停下来了,我的头跟他的后脑勺来了一次“致命邂逅”,不由的责问他,“为什么要停下?”他摸着脑袋,头也不回,手指着前面,颤颤地说,“你看,这有一堵墙。”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是的,他没骗我,真的有一堵墙!我们这个地方其实很讲科学的,但是总有那么些装神弄鬼的学长会拿着不知名的小册子吓唬我们,所以也听习惯了鬼打墙之类的谬论。难道我们真的遇到鬼了?这里根本没有死路的,白天都走了一次的,怎么到了晚上,莫名出来了一堵墙?我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去检查下那堵墙。他胆子还是很大的,一咬牙闭着眼冲到墙的面前,奇怪的事发生了,他竟然穿过去了!跟书里的茅山道士一样神奇!只是他忘了念急急如律令。这时不知哪来的怪诞想法,口里反复念叨着“南无阿弥陀佛”随后,我也穿了过去。

眼前的一幕使我俩感到诧异,这里仿佛是一番极乐世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地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远处似有酒楼的小二在招呼路过的客人进去歇息,更有一位肤色水嫩,衣着光鲜的妙龄女子在我身旁飘过,大有仙女下凡之态。有位身材矮小,相貌丑陋的老头儿慢悠悠地走到我们跟前,拱手作揖,笑问道,“君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我与同学方才小学四年级,怎会识得如此诘问。木讷之余,老者拂袖摇头,遁地而去,我恍若惊醒,此人定是土地公!我欲拉着同学往回走,他却似中了邪,如注千斤,毫无知觉,我焦急之余,只能撇下他,转身往那墙跑去。“呀!疼!”我猛地抬头,方才的墙变成了一只麒麟的脚,撞得我头生疼。细看之下,此物龙鳞遍身,雄狮摆尾,猛犬侧耳,虎头顶角,且不待我思索,这怪物身上还坐卧一人,手持禅杖,凶神恶煞,身高七尺,虎背熊腰。若他是菩萨,为何这等凶相?我学识疏浅,年纪尚幼,自然认不出。刹那间,锣鼓震天,两边杀出不少小鬼,依稀可见黑白无常立于两旁。我自作聪明,以为他们当中必是阎罗王了,立马下拜,喊着阎王爷万岁云云。“阎王爷”大笑起来,那凶恶的样子与这温暖的笑声实在不符,我不禁迷惑了。黑白无常呵斥我大胆,责骂我有眼无珠,此乃地藏菩萨!地藏菩萨笑着挥手,告诉我不碍事,邀请我去地府游玩,我有所迟疑,菩萨以为我是顾忌阎罗王神威,继续说道,他近几日外出巡游,一时半会难以回府,安心玩吧,最好在这多住几天。我看向朋友,点点头,与菩萨驾云而去。

我原以为,地府应是阴暗潮湿,令人恶心,顿生寒意的极阴之地,或许,我能看到传闻里的奈何桥,抑或闻一闻魂牵梦绕的孟婆汤,抚摸生死簿时的不安与悸动。相反,地下的世界竟有光亮,一切是那么的充满生机,云雾里的天桥若隐若现,台阶上布满着我认不清的植物,据菩萨解释,这是彼岸花,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云云。我不禁思索其中奥义,感觉应该是菩萨大彻大悟后的高深佛法,至今想来甚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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