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睛(2)

第二天老雄打鸣的时候，客商已经来到了曹家，几句寒暄之后，便从怀中拿出三百两银票交给了曹华。曹华收了银票，把两只鸡装进笼子里交给了客商，然后才笑着对客商道：“我当初说三百两银子，本只是和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却答应了。所以我很好奇，不知道你以如此高的价格买来这两只鸡究竟是做什么用？”客人听罢也笑道：“既然蒙你见问，我也不敢不以实相告。最近这几年你们看没看见少室山顶的两道红光？”曹华一听此言，心中大奇，忙对客商道：“见是经常见，就是不知什么缘故，莫非也与此有关？”

客商点头道：“正是如此。这是蜈蚣精所发出的红光。这两个妖孽一父一子，若是再过百年，待两精长成，那么附近百里之地，生灵涂炭，一方禽兽，蚕食无遗。到最后如果家畜都不能满足他们的食欲，还会殃及到老弱孩童，到时候连天雷都不能制服它们了。所庆幸的是现在小的还没长成，老的势孤力薄，尚不敢出来公然肆虐。我四处找寻良久，只有你这两只鸡才能制服它们。这老雄身体健壮，没有什么可忧虑的，唯一担心的就是雏鸡刚刚孵化出来，还没长成，若是能够精心饲养，就能让它茁壮成长，丰其毛羽，壮其精力。我听说几十枚蛋就孵化出这一只鸡来，这说明所有的精气都孕育在这一个蛋里，难怪其它的蛋都孵化不出来。到明年这个时候，雏鸡就长成了，那时它就可以帮助老雄放手一搏，制服两只蜈蚣精。”

曹华听得此言大为不解：“昨晚我和老妻两人看了许久，也没看出这两只鸡和别的鸡有什么异样啊。”客人说道：“区别确实很小，普通人是很难看出的。一般的鸡眼睑都是上掩的，唯独这种鸡是下掩的，故此鸡名为怒睛，传说是凤凰遗传的支脉。”说毕客商便起身告辞了，临别之际对曹华说来年再来拜访。

转眼一年过去。第二年惊蛰刚过，商客果然如约而至，那两只鸡也被装在笼子里带了过来。只见老雄精神矍铄，雄风依旧，小雏鸡也长成了，不仅健硕有力，身形相貌居然也和老雄不相上下。这次客商直接就住在了主人家中。曹家两口沽酒煮茶自不待说。三日后一个黄昏，客商刚刚用完晚饭，忽见少室山顶两道红光乍现，情形如同前几年一般。客商一见大为欣喜，急忙对曹华道：“妖物又出来了。”说毕便匆匆回屋准备好东西，然后带着两只鸡上少室山去了。曹华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看看，客商极力阻止道：“你的身体并不能胜妖气，如果中毒，生命堪忧，反而连累我不能专心降妖。”曹华听罢，这才打消了好奇的念头。但是客商一走，曹华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于是索性也不睡觉，就站在院中留心观察着少室山顶，看看今夜有什么异常。看鬼故事请到鬼怪吧鬼故事网。

二更天后，曹华又看见少室山上出现两道红光，如同两股电光一般，或闪或烁，或东或西，或者弯成一个圆圈，或者形成一道直线。曹华正看的专心，忽见两道五尺蓝光从旁边疾驰斜掠而至，瞬间便与红光缠斗在一起。忽明忽暗，忽红忽绿，忽快忽慢，忽高忽低，四道电光或抑或扬，或分或合，或盘旋如雄鹰，或奋激如鱼跃，一时之间眩人心神，光亮悦目，煞是好看。突然之间，一道红光向天空笔直而去，一道蓝光紧追而至，陡然间红光坠落，瞬间不见。曹华心中暗喜，知道有一只蜈蚣精已经被歼灭了。此刻尚余一道红光在左冲右突，只是已被两道蓝光紧紧包围。再看得片刻，红光逐渐慢了下来。又斗了一盏茶时分，红光气渐萎靡，像一片败叶被狂风吹落一般掉了下来，就此消失再也不见了。